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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诞!1个月花32万制毒只是想吸口热乎的这个大哥是不是有毒
时间:2023-07-28 17:12 点击次数:185

  先是春天断了“货”,几个月没吸上好,接着秋天又被远在四川的胡军骗去22万,没见到一点毒。

  胡军是四川简阳人,短发,瘦,精神,不像40多岁的人。他近视得厉害,却不知怎么开了20多年小车与大公交,这几年无业混社会。

  朱朝辉与他只见过一面。2015年初,朱朝辉去简阳见朋友,朋友请胡军代为招待,聊天时知道同为“毒友”,胡军还提到当地有不少制毒师傅。

  断货日久,朱朝辉想起胡军,胡军满口答应。两个月内,断断续续,心急的朱朝辉打过去22万元,要2公斤。

  胡军也急了。他在电话里编了个瞎话,说交易途中遭遇警察,就把全部毒品扔进河里了。

  当然,他明白这个瞎话不太像。他怕朱朝辉,知道这大哥有能量,又认识简阳当地人,还钱还是给货,自己必须有个交代。

  其实朱朝辉只比胡军大4岁,他个子不高,180斤,敦实得很,平日不急不慌,很是稳重。

  1989年他与同伴从怀柔工人文化宫偷出一副台球,几支球杆。之后的10年,打人(故意伤害)、敲诈(1万元),朱朝辉几年就有一遭,尤其是酒驾撞死两位路人被判刑4年,2000年释放。

  第二个10年,朱朝辉把组织能力用在了经商上,从气站、歌厅到涂料、铁艺加工,虽然屡战屡败,但小有积蓄,直到后来与弟弟一起做起拆迁公司,名为福朗工贸有限公司,收益颇丰。

  传闻中朱朝辉是“社会上的人”,就是“平时没正经工作,打打架的那种”,可认识他几年来,她都没见他打过架。

  有了钱的朱朝辉在酒吧染上了毒瘾,而且对的要求越来越高,总要纯的,不苦的。

  2014年,朱朝辉的弟弟将人砍成重伤,据说朱朝辉参与其中,警方发出网上通缉令,悬赏500元。

  就这样,公安通缉的在逃嫌疑犯、高品质吸食者与有钱人,2014年在朱朝辉身上合一了。

  从此朱朝辉低调再低调,他不坐飞机,也极少外出,轻易不开自己的宝马车,租的几处房子用的都是别人的名字。

  雪藏不到一年,货断,他烦心了。汇出22万元却不见一点,他开始抓狂。

  朱朝辉急于让骗了自己的掮客胡军到北京给个交代。但他知道要耐住性子,否则胡军不会被骗上钩。不过朱朝辉还是等不及了,他吩咐手下开上车直接去四川接胡军。

  不知最初是朱朝辉还是胡军提起了一个更好的解决方案,这趟北京之行要加一位重要人物——毒师。

  2015年11月2日凌晨,北京朝阳世纪东方城小区,朱朝辉看着一路风尘的胡军提溜着个电风扇包装纸盒进了门。

  朱朝辉发现胡军身边跟着个三十出头的小伙,个子不高,小眼睛,长相稚气,怀里揣了个帆布裹着的桶子状的玩意儿。

  江湖都一样,总有大哥,总有小弟。“师傅”叫黄锦,30多岁,他与胡军这年夏天才认识。

  黄锦穷,胡军仿佛大哥,经常给他一百两百,黄锦觉得他特别有钱。胡军有钓鱼的嗜好,黄锦就经常带他去朋友的鱼塘免费垂钓。胡军就是简阳江湖里一条不大不小的鱼,黄锦就是一条小小鱼。

  胡军看上黄锦是因为,这个做红白事司仪的小伙儿经常带着那些高中生刺头,小有名气,而且最近简阳“道上的人”都传说黄锦会做了。

  打过招呼后,他“招待”众人吸,唯独没邀请黄锦。这让黄锦后来一直觉得朱朝辉看不起他。

  确实,大哥朱朝辉给予小弟很重要的“福利”就是偶尔提供,免费吸食,这也代表了一种信任。

  而后,不知是谁拿出据说含有成分的液体要黄锦提炼——这明显是朱朝辉的试探。

  黄锦煞有介事,他说必须用“怡宝”矿泉水。虽是深夜,朱朝辉还是让人立马下楼买回一箱。

  可哪想,不多久厨房飘出恶臭,偏偏油烟机也坏了,朱朝辉担心邻居投诉引来警察,要黄锦立即停下。

  等到天亮,黄锦、胡军被送到五十公里外朱朝辉非常熟悉的怀柔。这接近简阳到省会成都的距离,黄锦觉得“很远很偏僻”。

  其实,黄锦是躲债才答应胡军来北京的。之前有一天,他在简阳突然被一伙人抓了过去,他们扔来半瓶矿泉水,让他做出来。

  黄锦做不出,对方就讹他赔钱。虽然混社会但黄锦胆子却不大,给了对方2万,还差2万。

  黄锦想来北京避避风头。11月1日,跟着胡军出发时,以为只是去几天的他,除了一个用帆布套着的搪瓷桶什么也没带。

  一路行车的不顺似乎成了某种征兆。当过多年公交司机的胡军多日后收到罚单,这一趟往返北京,违章14次,罚款4000多。

  拉这几人去怀柔前,朱朝辉仍不放心,叫了帮自己看厂子的小弟,让他负责四川来客的吃住。私下里,他要小弟盯紧这几个四川人。

  车由308省道邻近桥梓镇派出所的一处岔路口拐进,往北再开两公里。周围有水泥厂、饲料厂和采摘园,少有人烟。

  朱朝辉的厂子是一个用一人多高的红砖墙围起的三进院子,四十多亩,除了东边高高耸起的白色水塔,其余都非路人轻易可见。

  这里原是北京市税务干部怀柔培训中心副食基地,朱朝辉在2000年签下了30年租约,年租金2万。

  他的涂料、铁艺生意在此展开——中院的平房还放着闲置的材料和机器。此时冬天没生意,厂房空着。

  朱朝辉最近很少来这,来也是半夜。胡军和黄锦他们被送进厂里的第二天下午,朱朝辉出现了。

  U型插棍锁打开,院子铁门露了条缝。北方冬天草木衰败得厉害,满院的核桃树枝杈光秃,中院有栋东西向的二层小楼,浅黄色瓷砖贴壁,远看像座碉堡。

  小楼的一层是敞开式车库与库房。用一枚蓝色纽扣钥匙解除门禁后,朱朝辉上到二楼,胡军、黄锦都在。

  这是制作最关键的原料,也是明令管制的物资。朱朝辉多年前从内蒙古买的,回来有人告诉他这是假的。

  朱朝辉听了没有崩溃。他现在已经超级稳健,或许是出于对高品质的渴望,或许是还对假麻黄素有所期待,决定让黄锦继续试试。

  接下来几天,朱朝辉照黄锦的指示,让人买来碘、红磷,另有搪瓷桶、搪瓷盆、烧杯等工具。

  朱朝辉一直惦记的,因为制作工艺简单,被称作“厨房毒品”,是种新型毒品。

  最早由日本化学家成功合成,据说二战时日本自杀式飞行队“神风特攻队”,习惯在战斗前服用。1991年,第一次被发现流入中国。

  近年来,以为代表的合成毒品在国内呈蔓延趋势,2016年中国药物滥用数量的近“半壁江山”被占据。

  他先是把朱朝辉买来的这些材料倒入铁桶混合,发现没什么反应,便放到炉子上加热。“烧胶皮”一般的臭味在密闭的楼道里弥散堆积。

  胡军让盯梢的小弟开窗放味,小弟很不情愿,他觉得费钱烧着暖气还开窗,不过朱朝辉同意开着窗。

  每隔一两天朱朝辉就来一次。黄锦不是在“制毒”就是在玩手机,胡军则多在后院池塘钓鱼。胡军注意着朱朝辉与黄锦的接触,担心他俩绕过自己这个中间人。

  毒师开工的第三天夜里,窗外雾气浓重,北京几天前刚刚下了2015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。

  此刻,偌大的伙房,只黄锦一人,白色的搪瓷圆桶和搪瓷盆里,装着如血一般的红色液体,他的鼻腔充塞着“烧胶皮”一般的臭味。

  黄锦突然觉得眩晕。出了平房,穿过院子,径直上了二层小楼,他告诉把他带到这里来的老乡胡军,他中毒了,要回简阳,后来洗着澡还呕吐了出来。

  很难判断这种呕吐是不是装出来的,亦或担心在朱朝辉这儿也做不出,反正黄锦一心想回家。

  朱朝辉得知情况立马就过来了,还给黄锦带了葡萄糖。稳重的朱朝辉没有阻拦,他要他们处理好事情就回北京。

  第二天一早,朱朝辉给他们取了一万块钱,还送了每人一串沉香木手串,看着三人又坐上来之前在成都租的车子,开走了。

  这时,平房的搪瓷桶里还装着黄锦撂下的掺了红磷的液体,连同他房间铁桶装着的不明物,散发出不绝的强烈恶臭。

  金主朱朝辉当然不甘心,他不断催促,回到四川简阳的胡军答应再找个懂行的人。

  在简阳当地,袁照庆是公认有制毒本事的师傅,吊诡的是,依胡军的说辞,正是袁照庆的师父收了朱朝辉买的钱却不给货。

  不同于黄锦的半推半就,胡军和袁照庆这回先有了盘算。二人私下讨论制毒原料和工具采买,对电话那头的朱朝辉,则仍然保持着“毒师”的矜持与神秘。

  袁照庆提醒胡军,“事情我们没有说好以前,你不要跟你哥说。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。”

  11月21日,胡军领着再次从北京开车过来接人的司机“参观”了袁照庆的制毒作坊。

  那是位于简阳火车站旁的一栋旧居民楼的7层,除袁照庆外,另有一个矮个子男人,正用玻璃棒搅和试管里的液体,加热后味道刺鼻。

  袁照庆请胡军他们尝了刚做出的,“我这个东西是真正用麻黄素做出来的,不是麻黄素的东西我们不吸。”

  参观完制毒作坊的第二天,胡军说他等着朱朝辉给他打六万块钱,“不打钱师傅不跟咱们走”。但要钱这事儿,其实是胡军和袁照庆共谋的。

  11月23日那天,胡军给朱朝辉发了条短信再次要6万元。朱朝辉答应了。袁照庆喜不自胜:“如果你哥真这样说了,都是你的功劳。”

  在日后的供词里,朱朝辉说之所以又给了胡军6万,是为了“要回之前的22万”。加上第一位毒师往返北京的费用,粗略算来,金主朱朝辉前前后后花费近32万了。

  不知为什么,朱朝辉说把黄锦也找回来。不过黄锦这回死活也不来,他甚至劝胡军也小心点,“辉哥不像个好人”。

  北京这头,朱朝辉又陆续进了一些原材料,包括胡军在短信里告诉他的甲苯、草酸。他还转告胡军,回北京的费用先垫上,到了报销。

  胡军和袁照庆在成都一家化工品商店买了些制毒工具,午饭后上了高速。几人一路无话,其间朱朝辉急得来了三个电话催促,还好打来第三个电话时他们已到了京城西五环,那时天还没亮。

  11月30日一早,京城的霾还在,气温比简阳低了十度不止。吃过早饭,胡军和袁照庆就被送到了怀柔的那个大院子。

  袁照庆一直待在房里。“故地重游”的胡军又拿上鱼竿。不久金主朱朝辉来了。晚上几人围坐吃了一顿火锅。

  桌上,没人提做的事。袁照庆见到了胡军不知提过多少次的朱朝辉——“50岁的样子”,高,有些胖,“说普通话没有口音”。

  朱朝辉走后,老练的胡军与袁照庆,用胡军的手机给朱朝辉发了条信息:“哥,我师傅这人很怪的,你要做‘草’的,你就给他说清楚。你做‘草’最低标准,你说7斤。你不说他不会做的。”

  “草”即麻黄草,这种在中国西北部广泛生长的防风固沙植物,同时具备中药疗效,由其提炼而得的麻黄素,经过简单的操作步骤,即可被制成,所以买卖受严格管制。

  朱朝辉几年前曾经到过内蒙古通辽,预备大批量低价买进麻黄素再回来高价卖出,结果还没见到货交易就败露了。

  胡军还告诉朱朝辉,袁照庆不会久留,做完黄锦没做完的就要回去,短信结尾还不忘加上一句——“还有工资我跟你说了的。”

  工资的事,胡军之前跟朱朝辉提过——做出“一条”(一公斤)袁照庆得提三万。

  不同于黄锦的怠工,袁照庆很积极。受不了胡军玩游戏吵闹,袁照庆搬去了黄锦原来的房间住,但又嫌臭,他和胡军合力倒掉了黄锦房里一桶加了红磷的红色液体。

  第二天,袁照庆授意胡军告诉朱朝辉的司机,自己还需要甲苯和丙酮。晚上约摸10点了,朱朝辉又来了厂里,拿来两小袋发黄的说不好吃,让袁照庆给“重新做一下”。

  12月2日,袁照庆正式“上岗”,在对面的平房和自己的房间两头忙活开来。平房里经过简单化学反应的液体,被袁照庆拿回自己房间,掩上门,继续加工。

  接下来的几天,袁照庆陆续要求买来电热套、玻璃球、大理石板和大粒盐。期间朱朝辉来了几次,在房里跟他说了几回话。

  这一点,老到的袁照庆早考虑到了。临行前他就从简阳带上了真正的麻黄素——胡军看着他从洗衣机里拿出一个酒精瓶,里面有黄色液体。

  四川并不靠近麻黄草的原产地。据媒体报道,因麻黄草有发汗散寒的疗效,早在2007年,就有四川人到云南各地诊所大肆收购感冒药,再高价转卖给缅北的制毒工厂。

  据朱朝辉后来的供述,直到亲眼看见袁照庆从四川带来的麻黄素液体结出晶体,他才确信这个“师傅”不假。

  最后的几天,袁照庆待在自己的房里专心捣鼓两个分液漏斗里的液体。制毒间继续传出刺鼻的气味,不过这一次,距离成功真的越来越近了。

  到目前为止,朱朝辉一直小心翼翼。他千算万算,没算到这场看似天衣无缝的制毒计划,正巧在第一位毒师黄锦进京时,就被偶然撕开了一道大口子。

  正是一个多月前,第一任毒师黄锦刚抵达北京的那天夜里,朝阳世纪东方城小区的地下车库,一辆蓝色别克商务车后座上坐着朱朝辉的情人,她从挎包掏出一个硬质烟盒,递给东北老乡王伟。

  王伟是在海淀一带活动的毒贩子,朱朝辉的情人自打吸毒起就从他那儿买,还把他介绍给了朱朝辉。

  王伟觉得朱朝辉太厉害,有些怕他,朱朝辉则嫌王伟办事磨叽,两人平时都通过朱朝辉的情人联系。

  烟盒里五小包用透明塑料袋装着,共250克。朱朝辉的情人嘱咐,“辉哥”让他卖完再给钱。

  一个月后的12月2日,朱朝辉和王伟联系收钱。就在头一晚,朱朝辉刚刚去厂里向新来的第二个毒师设下考验——清洗。

  接到朱朝辉消息的这天凌晨,在顺义区裕龙小区门口等候的王伟,被开着黑色宝马轿车的朱朝辉,连同车上朱朝辉的情人,一起拉到了一个农村大院里。

  三个人一块儿吸了毒。王伟把6万块钱交给了朱朝辉的情人,想让“辉哥”再给自己拿点货。临走,朱朝辉随手从身上掏出包来。

  事后,王伟给朱朝辉发了条短信,说自己准备把老家的房子押了,凑钱从他这儿拿一大批货。

  12月9日,王伟来到了朱朝辉情人所在的顺义裕龙小区。女人拿出三个装着白色晶体的小瓶让王伟试货,王伟说他要之前的货。

  一小时后,朱朝辉也回来了,王伟重申了他的要求,朱朝辉答应得很爽快,并给了他一个账号。

  这成了一场投注越来越大的赌局。尽管去农村大院吸毒那天,朱朝辉的情人曾对王伟起过疑心,她发现王伟脸肿着,眼睛发紫,可能出什么事了。

  但王伟“特情”(注:由警方招募的社会闲散人员或罪犯,帮助警方执行特殊侦查任务)的真实身份至此还没有被发现。

  一个月前的11月7日,和朱朝辉的情人在别克商务车里的交易过后几天,王伟感觉“这伙人很有量”,也有可能自己制毒,便向公安提供了线索。

  12月10日,北京连日的雾霾终于被北风驱散。袁照庆来了十多天都没出过工厂大门。

  早上,他用胡军做的“冰壶”又吸了一次毒。胡军看起来心情不错。十点多,他从厂子出来,去八公里外的怀柔县城理发、逛街。

  也是这天,朱朝辉要王伟晚上在自己原先租住的东方城小区附近见面交易——那里正是朱朝辉初见第一位“毒师”的地点。

  下午,公安给王伟准备了30万交易款。接着,公安把王伟送到了朝阳区东四环边上,王伟单独打了辆黑车前往东方城小区。

  王伟提出要在车上交易,朱朝辉在副驾驶座上示意,东西就在后座上——蓝底有白字样的塑料袋,王伟看不清有多少。

  王伟把3捆百元大钞递给了对方,据此前的安排,他又给“媳妇儿”——实则是一位女侦查员——打了电线万——这是见到毒品的信号。

  听罢,朱朝辉从随身的棕色挎包里又掏出两包,递给王伟,加上袋子里的,确实是一条半。

  朱朝辉半夜回到顺义住处时,就在小区门口被警察抓了。在家的情人也没能逃脱,藏在家里的也被搜了出来。

  朱朝辉的小弟之前曾要他“警察来了也别开门”,老头当时觉得他们“太牛×了”。

  西城分局刑侦支队连夜勘察了现场,这座曾经守卫森严的厂子里的一切也不再是秘密了。

  朱朝辉的情人则坚持对制毒和贩毒计划不知情,帮朱朝辉买大粒盐是为了“腌咸菜”。

  早早回了四川简阳的黄锦,在2015年的最后一天,被警方逮得猝不及防。他甚至不知道“同伙”们的真实姓名。“我觉得我的这件事就是一个笑话。”

  据检察院证明,2014年朱朝辉没有参与他弟弟的砍人事件——那时他也怕了,自我雪藏至今——他的通缉令被“销网”了,而他又因制毒事件被捕了。

  如果没有通缉令,朱朝辉不雪藏自己,“断货”后很可能还按之前方式四处购买,也就不会尝试制毒;再如果他不是个有钱人,动不动就能拿出十多万,还有厂房可用,即便少量制毒,也多和其他类似瘾君子一样,厨房的臭气就会“出卖”他们,邻里举报,警察赶来。

  2016年5月26日下午,北京市第一看守所223号讯问室,警方正在对朱朝辉进行第17次讯问,朱朝辉开口:“我就是觉得现在这事弄得特别的乱,出乎我的想象。”

  警方收网之时,怀柔大院里制毒师傅的房中,靠墙角有两个球形分液漏斗,里面上红下白、含有甲基苯丙胺的液体正等待萃取。

  隔壁房间的卫生间里,近一升的黄色油状的甲基苯丙胺已经结出些许接近白色的晶体,附着在烧杯壁上。

  庭审现场,有律师提出,怀柔厂子查获的28.6千克液体尚未制成固体,应属于“犯罪未遂”。

  公诉人马上指出对方混淆了甲基苯丙胺和甲基苯丙胺盐(成品)的概念,前者同样在国家管制的精神品目录之列,“甲基苯丙胺原液也可以吸食”。

  朱朝辉和袁照庆的辩护律师又提出,办案人员没有对被查获的液体进行含量鉴定,不能认定制毒成功。

  我国刑法明确规定,对查证属实的毒品数量“不以纯度折算”,但近年来随着毒品犯罪复杂化,对可能判处死刑的案件,也会鉴定含量。

  在该案中,公安袭厂时,液体仍在反应,不适宜做含量鉴定。纯度到底有多少,已没法得出准确结果了。

  这次制毒事件的荒诞不止于此,主犯的制毒计划,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,没人能下定论。

  庭上,金主朱朝辉和掮客胡军都把提议制毒的责任推到对方身上,其他人则声称对制毒计划不知情。

  主审法官曾赴简阳调查胡军和两位毒师的资金周转情况,哪想他们银行户头竟分文不剩。

  从被抓捕,到案件审理第一天,第二个“毒师”袁照庆始终咬定自己不会制毒,然而庭审第二天,却突然认罪,他的指定辩护人不得不临时修改了辩护意见。

  第一个“毒师”黄锦则一直喊冤。照他的话来说,跟着来北京制毒不过想骗点钱,所谓制毒方法,也是听朋友吹牛时知晓点皮毛。

  法官提醒他,声称自己无罪就没法考虑之前的“坦白情节”。辩护人急忙解释道:黄锦并不清楚法律对于“无罪”的判定依据。

  两天半的庭审共计耗时20多个小时。案子在6月下旬“国际禁毒日”前正式宣判:第一、二被告朱朝辉和袁照庆被判死缓,罪行最轻的是奉朱朝辉之命看着这伙四川人的小弟——有期徒刑十年。

  主审法官透露,除四川外,重庆、内蒙古、福建、山西等地区正成为新型毒品制造贩售的源头。

  今年6月,内蒙古警方侦破了自治区有史以来最大一起制造羟亚胺案件,现场缴获的羟亚胺——制造的主要原料——重达1吨。

  在福建,被称作国内“麻枭”的长汀人肖积合,在这五六年间,把人工合成麻黄碱的技术“遍植”福建、江西各地的制毒窝点。

  庭下,七名被告均向北京市高院提起了上诉。这起荒诞的京城特大制毒案还在等待最后的落幕。

  他曾经通过直播平台,和东南亚“毒师”在线切磋,比拼制毒速度和质量。小伙儿不仅拔得头筹,赢下10万奖金,还引来投资者高薪请他出山。

  他以为在出租屋制毒隐蔽性强,直到制毒时散发的刺鼻臭味引来了举报。警方在现场发现制毒原料25公斤,液体9.05公斤,固体3.74公斤。必然是重判。

  说来十分荒诞,小伙儿大学读金融专业,因为不满意自己的工作,辞职在家自学制毒,没想到,不到三个月就学成了。

  如果当年不混社会留下案底,如果不卷入弟弟的砍人案件,如果没有警方的通缉,朱朝辉大概只是个吸毒成瘾的有钱人而已。

  警方悬赏500块通缉朱朝辉,让他失去了自由行动寻找货源的机会。然而哭笑不得的是,朱朝辉那悬赏500块的通缉,是警方发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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